《 那些 311 教會我的事 》
電視上、網路上，
最近幾天關於 311 大地震的追悼、緬懷，
還有對於東北的鼓勵、想念，
似乎已經太多，
原本感覺已經沒什麼特別的值得自己再說。
直到看見了奈良美智老師，
為了剛在台灣開幕的特展，
所特別錄下的一段致詞。
[節錄]
「...... 這次能夠來做這個展，是因為發生東日本大震災時，收到來自台灣相當多的捐款，日本民眾都非常感謝。」
「作為一點小小的答謝，嗯，今天我來到這裡，希望盡力完成這個展覽。」
「其實剛好完成佈展，穿成這樣真是不好意思（笑）......」
(完整影片請見下方留言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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時間拉回我們來到日本居住之前。
當時，對於311大地震之後所謂的日台友好，
其實我常持著保留態度。
瑪吉和我，在三年前搬到日本生活，
東北是我們最初落腳的地方，
也是我們開始比較深入了解這片土地的起點。
換句話說，東北可以算是我們在日本的故鄉。
而在搬到日本居住的這段時間，
撇開出去旅遊時所拜訪的店家，
說實話，平常在生活或工作時，
真的也從來沒遇過什麼當地人，
會在知道我們來自台灣之後，
就對我們表現出因為援助311的感謝之意。
當時總覺得，那些網路上、媒體上看到的感謝台灣，
是不是其實都摻入了商人們為了討觀光客開心的意圖？
又或者是一些比較有在留意新聞的日本人，
出自禮貌，認為理所當然應該說出的漂亮話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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直至在日本多住了一段時間，
才發現，十年前的311大地震，
之於日本人對台灣人的態度，
還真的是個相當重要的轉戾點。
好比說，過去在許多日本人的眼中，
台灣人和中國人其實沒什麼差別，
更精準的來說，應該是沒有區分的必要。
台北就像是北京、上海，
不就都一樣是個說中国語的城市嗎？
但很多日本人並不瞭解，
其實不少台灣人會因為被說來自中國而不開心。
而在 311 大地震發生後，
台灣社會所提供的援助，
確實使得不少日本人加深了對台灣的印象，
也開始讓更多的日本人注意到，
身邊有著「台灣」這樣一個不吝伸出援手的鄰居。
這十年來，
除了日台兩地往來的旅遊人次明顯成長之外，
在震災過後約一年多的時間，
日本政府也修了法，
讓旅日的台灣人不用再被視為中國人的一部分，
也算是讓整個日本社會更有機會正視到，
台灣和中國並非同屬一個政經體系，
彼此在性格和文化背景上，也有著各自的特色。
而最近這幾年的日本，
不管是電視節目也好、逛街也好，
也都不時可以見到台灣的影子。
偶爾聽一些在日生活多年的台灣人前輩說，
這些都是以前不常見的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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再回到奈良美智老師身上。
奈良老師來自日本的青森縣，
東北是他的故鄉，
影片中的奈良老師，
就和我們過去曾遇見的不少東北人一樣，
說起話來溫溫的，
笑容也是溫溫的。
就像是杯平實的溫開水。
和東北人之間的互動，
或許不常會有激烈的火花，
但卻總令人感到真誠實在，
就如同他在影片中娓娓道出的感謝一般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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後來我想通了，
就像不是每個台灣人都喜歡日本、都曾參與311的援助，
本來就也不是每個日本人都會將台灣放在心上。
然而那些形式上可見的日台友好互動，
即便只是發自團體中的少數人，
也都無損它潛移默化，促進人民互信與交流的助力。
雖然 311 大地震是個沈重的記憶，
後續處理上也衍生出不少負面的議題，
但值得慶幸的是，
這一震，卻也實實在在震起了日台之間一份獨特的情誼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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最後想說個小故事。
或許有些人知道，
在日本租屋，有些房東是不願意將房子租給外國人的。
前年為了租房子，
特別從當時居住的九州飛來大阪。
因為只有一兩天的時間可以看房，
所以預先找了些喜歡的物件。
只是後來到了房仲那裡，
才發現當中有些都不願意租給外國人。
於是房仲大哥就坐在我們的面前，
開始一間一間，幫我們打電話確認......
「想請問一下xxx那個物件還有在出租嗎？」
「還可以送申請是吧！太好了！」
「那個，不好意思...... 想再問一下，外國人的話...... 是不是可以租呢?」
「哦哦~ 這樣啊~」
「那個... 房客是一對台灣來工作的夫妻......」
「啊啊~ 瞭解了，謝謝你」
(掛上電話)
「剛剛那個房東說，因為是台灣人，所以可以租唷！」
類似這樣的對話，在那天出現了不只一次。
而當時的畫面，直到現在我都還是記得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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深厚的友誼沒有速成，總要有來有往才會成。
對認為值得的人釋出善意，
一點一滴，都會累積。
搭橋人未必是過橋人，
即便回報不總發生在自己身上，
但我們不也常在不經意的時候，
在別人種的樹下享受到一片蔭涼？
雖然很多人都說日本人排外，
但在日本生活的這段日子裡，
受到的照顧其實也並不算少。
或許是我們運氣比較好，
搞不好也可能因為我們是台灣人？
不過不管怎樣，
身為台灣人本來就可以稱得上是件好運的事 🤭
偷偷享受著台灣口碑在這兒偶爾會意外得到的一絲特別優遇，
也期勉自己能夠成為一個更好的人。
要讓更多外國人覺得他們對台灣的付出夠值得，
因為我們是同樣願意付出的台灣人 🙌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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對了，照片是同樣展覽著奈良美智老師作品的「青森縣立美術館」
東北人很少，美術館不用排隊，也不用怕進不去。
大家有機會一定要來東北走一走，
來看看青森這隻大狗，
還有那些在東北的好朋友 💖
🇯🇵 | 日本 · 青森 · 青森縣立美術館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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